宮芩沒再說話，出了臥室走向玄關。

拿外套時他楞了下，同款式的風衣，顏色、碼數全部一樣。

他以前很煩，對賀淩說：“能別買一樣的嗎？都分不出是誰的了。”

賀淩親他耳垂道：“有什麽關系，穿我的衣服不好嗎？”

當時的宮芩嘴上說不好，卻還是穿了他的衣服。

宮芩手頓了下，拿了左邊的。

他回來得早，衣服放在了左邊，右側是賀淩的。

可又有什麽用呢？

這件衣服只有這一天是他的，之前的無數天，他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誰的。

不過，以後分得清了。

宮芩到了地下車庫，看著一輛輛的車子，全都不想碰。

他的車子都是賀淩買的。

賀淩的車子全是他買的。

這一車庫裝得不是車，全是記憶。

宮芩輕呼口氣，徑直走了出去。

外面很冷，剛下的雪還沒化，堆在路邊攪著爛泥，特別難看。

宮芩將手放到了衣服口袋裏，口袋裏很冷，像個冰窟窿。

以前賀淩總是把他的手揣進口袋。

宮芩討厭在馬路上那樣親密：“兩個大男人，成什麽樣子。”

賀淩說：“有什麽關系，合法夫夫，親個嘴也沒人管得著。”

那時候他們剛結婚，賀淩最愛說的就是——合法夫夫。

原來已經過去七年了。

宮芩幾乎忘記了是怎麽認識賀淩的，只有這七年的點點滴滴卻早就混入血液，融到骨髓。

可惜人是會變的。

就像他變得越來越愛他，

而他也變得越來越不愛他了。

宮芩自嘲地笑了笑，靠在墻邊，無助地縮到了最漆黑的角落裏。

其實早就有征兆了吧。

這幾個月，賀淩一天比一天回家晚，一天比一天冷淡。

賀淩不說話，宮芩連話題都找不到，只能沈默。

只有兩個人的屋子裏，全都不說話，太空蕩了。

可又能怎樣呢？

感情是最不可靠的，來得莫名其妙，走得更莫名其妙。

他理解不了賀淩為什麽會喜歡他這樣無趣的人。

現在也理解不了賀淩為什麽會就不喜歡他了。

離婚挺好的。

他本來就是一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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